第十六章 胭脂之禍（五）

這對耳環是阮夫人親賞，她日日都戴著，以至於喬裝之時，竟忘了摘了。

“是你？？”戚夫人不敢相信地看向阮夫人。

“不、不是我！不過是一對耳墜，如何能證明此人就是小翠，若是有人刻意嫁禍呢？”阮夫人慌忙辯解。

“刻意嫁禍？那剩下的漆木粉又怎會出現在本妃的幽蘭院，應該是你的宜歡院才是吧。”

“這、這個妾身如何知曉？”阮夫人仍想狡辯：“我與戚夫人姐妹情深，這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，我如何會加害戚夫人。”

說著她一把握住戚夫人：“戚姐姐，這段日子唯有妹妹陪在你的身邊照顧，難道您還不相信妹妹麽？”

這麽說來，戚夫人倒覺得也是，自從她容貌被毀，唯有阮夫人一直在她身邊照顧，不像是虛情假意啊！

見戚夫人發怵，江靈兒是輕嘆了口氣：“你也知道就你跟戚夫人最為親近，若不是你在戚夫人身邊照顧，想必她的臉早就好了吧。”

“你、你胡！”阮夫人臉色驟變。

“小姐才沒胡說！”綠瑩說著掏出一袋藥渣：“這是奴婢從戚夫人院裏拾來的藥渣，奴婢找谷大夫比對過了，這副藥裏多了味金薯粉，雖說此粉無毒，但卻是戚夫人的臉一直又紅又癢，無法痊愈的元兇。聽谷大夫說，阮夫人的家父是做藥材生意起家，想必對於一些中草藥您比常人更加了解吧！”

“這……”阮夫人頓時語塞。

戚夫人則發狂般地沖著阮夫人嘶吼：“是你，竟然是你！我怎麽都沒想到，害我的人居然是你！為什麽？這到底是為什麽？？”

見戚夫人這般歇斯底裏，江靈兒都無奈了：“戚夫人，阮夫人如此費盡心思地害你，你這心裏難道就沒點數麽？”

眼看東窗事發，阮夫人也沒什麽好瞞的了，索性將心裏話全抖了出來。

“是、就是我！因為我恨你，恨之入骨！自從半年前，我被你抓到把柄，你便一直以此要挾，讓我對你惟命是從。我每日陪著笑臉在你身邊，給你端茶倒水、搓手揉肩，卑微得就連下人都恥笑於我。這些我都忍了，可只要我稍有差池，你就嚷嚷著要到王爺那去告發我，我實在是受夠了。只要你在府中一日，我就一日不得安寧，而後，你拿著王妃送你的胭脂四處顯擺，我就知道，機會來了！”

“什麽？你、你怎會如此想我？我從未刻意使喚你，我以為你是心甘情願的……而且，我從未想過告發你，那些不過是我的氣話罷了！”

戚夫人難以置信，阮夫人對她竟有這麽深的誤解。

是，她平日裏對阮夫人是強勢了些，但卻絕無傷害她之意。

“夠了！你不用在這惺惺作態，你扣住我在當鋪的當票，就是想以此要挾我，你要使喚我一輩子，讓我給你做牛做馬，從小到大你都是這般強勢。”

“不、不是這樣的，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……”戚夫人呢喃自語，腳都有些站不住了。

還是江靈兒一把將戚夫人扶住，向阮夫人解釋道：“阮夫人，這件事你確實誤會戚夫人了。其實，戚夫人每月都向當鋪老板繳納贖款，為的就是贖回被你偷換的字畫，她是在幫你。這是她與當鋪老板簽的協議，還有你簽下的當票存根。”

“這、怎麽可能？”一把搶過紙條，阮夫人仔細打量，最終竟失聲痛哭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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